北冰洋蒸鹤流

镇魂/天道疏狂(二)

巍澜/澜巍无差大甜饼,互宠
不喜勿入,婉拒ky

本章名场面:乱我心曲/名山大川/沈巍吐血啦!!

原著背景下更改设定,以防剧透不讲设定,前文点主页

每章3k+,五章内完结,加粗的是小标题
诗出自李商隐《玉山》,可以搜一下,是一个小伏笔




我自行歌 我自苦淹留


赵云澜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沈巍家回来的。其实沈巍态度良好,语气神态也温和如常,可他就是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,一万年来从没这么失态过。

……人度奈何桥,饮忘川水,过三善三恶的进轮回门,灵魂都给洗涤得赤条条空荡荡,本该什么都记不得。可沈巍是天生鬼王,大煞无魂,昆仑君左肩的那一小团魂火,是他记忆唯一可以附着的地方。那一点魂魄哪怕被轮回洗练过千次万次,说到底还是他大荒山圣的东西,剥得去往事剥不去本能,无怪乎他们才相识一个月不到,沈巍已经那么笃定:“我信你”。

百世轮回,他一点没变,修长眉眼氤氲睫,望到底了还是万年前小鬼王的那一点漂亮又荒芜的神气。赵云澜但觉有如喉头梗着一口血,气闷钝痛得久了,竟也慢慢从中咂摸出一点腥甜来。

在卧室床头灯一点微弱的光亮里,他忽然做了一系列繁琐且古老的手势。一点金光飞快地闪过,不知从哪里弹出一个匣子。赵云澜轻轻地揭开它的盖子,里头赫然是一沓书画信件,并不厚,却理得整整齐齐,在赵云澜混乱得刻骨铭心的卧室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。

那一沓纸片的最上面,是一小幅山水,山不过占了一角,却比从旁泄下千里的大江还更引人注目些。山周青云缭绕,旁边写着一行非繁非简的小字:

玉山高与阆风齐,玉水清流不贮泥。何处更求回日驭,此中兼有上天梯。巍笔。

赵云澜静静地看了约有一刻钟,抬手把匣子收了起来,拉灭了床头灯,又在床头窸窸窣窣地摸了好一会,掏出来一个手机。

他半靠在床上,拨了一个号码,对那边道:“汪徵,这几天留意着点,看看能不能接一个龙城大学附近的案子。”

“还有,让林静下次去地府的时候,替我打探一下……沈巍。把地府最近和他的来往都查清,报给我。”

他的眼睛里映着手机屏幕的白光,没有一点睡意。



一去红尘十里 怎堪许陌路



虽说赵云澜接龙城大学的案子是为了靠近沈巍,但他也没想到这场精心设计的偶遇会来得这么快。

当年他设下大封,携当时尚且年少的鬼王镇压鬼族,混沌种种,皆埋于大封。如今虽然万年过去,大封略有松动,但也只有一些个小鬼流窜出来,都是赵云澜动动手指头就能收拾的东西。

龙城大学这个也不例外。这只已勉强算是个高级鬼修,已经可以化人形、吐人言,混在学生堆里,也不算十分打眼。但不知怎的,头顶还是冲天的黑气,对于赵云澜此类好装神弄鬼的人士来说,简直是人形地标一样的存在。

大庆出言提醒:“是鬼形。”

“闭你的嘴,死猫。”赵云澜双手插着裤兜,大庆趴在他肩上,厚度和赵云澜的脖子相差无几,乍一看,就像赵处长的下巴和肩膀夹着一团油光水滑的貂皮,喜感得十分应季。

这个造型配着这张脸,回头率理所当然地很高。赵云澜顶着路人的目光,八风不动地跟着鬼形地标在龙城大学里散步。忽然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,连带着身体也僵了一僵,大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,探头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地标进教室了。”赵云澜低低地说,“如果我没记错,这一节是沈巍的课。”

他拍了一下大庆的屁股:“下来,我们也进去。”黑猫被他拍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,张牙舞爪地从他肩上跳了下去,一边抖毛一边跟着进了教室。

沈巍正在台上,从文件夹里拎出这节课要用的讲义。一抬头看见赵云澜,手上的动作顿时卡了壳。赵云澜笑着冲他眨眨眼,在最后一排坐了,再一抬头就看见沈巍飞快地挪开了眼神,不由得笑开了。

黑猫灵巧地从地上跳到他旁边的椅子上,大开恩典地赏了他一个白眼:“都看了一万年了,眼睛还像粘在人家脸上似的。”

赵云澜没理它,拨拉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。良久他轻轻地说:“按理来说,高级的鬼修,是不会显出这么重的阴气的。”

大庆凉凉地说:“哟,原来您老还看着鬼哪。”

“你别说,这地标还挺爱学习的,坐第一排正中间。”赵云澜意味深长地说,“没准人家下了课还要找沈教授问问题呢。”

这句话说完,他就不再动作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个地方,不知道是在看沈巍还是在看那个鬼。直到下课铃响,他才站了起来,手里握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个小瓶子。教室里的人慢慢散去,偌大一个教室,只剩下两人一猫一鬼。赵云澜有点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:“真挺爱学习啊。走吧,不打扰人家了。”

黑猫跟着他,把后门锁了,从最后一排走到第一排,再从前门出去。他的脚步放得很慢,在走到门边时还停了一停,好像在刻意等待什么。

就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,他背后那只孜孜不倦地冒着黑气的鬼突然变成了一团青黑浓重的雾,朝沈巍扑头盖脸地罩了过去。

紧接着,这一团雾就在空中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变换了方向,被吸进了赵云澜手里的小瓶子里,临了好像还发出了一声又短促又尖厉的惨叫。赵云澜把瓶盖盖上,抛了抛瓶子,自言自语道:“我就说呢,不是鬼修是阴差,难怪这么重的阴气。”

他把小瓶子收起来,像条大尾巴狼一样看着沈巍的眼睛笑了笑,刻意压低了声线:“沈教授,没事吧?”


冷暖遍描摹 自不肯空蹉跎


沈巍坐在赵云澜对面,吃饭吃得食不知味。

他想起赵云澜闯进他家的那个晚上。他从梦里惊醒,但并非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熟悉。依依是一座山的山巅,周围非云即雪,他却无端端知道这是昆仑。远处有一道又一道天雷滚滚落下,大雨连天、云雪四溅,中间一个人影泛着一点青色。

他不知道那人是谁,却从那人身上体会到一种异样的熟悉和痛楚。那种疑是故人来的熟悉,就像他第一次碰见赵云澜的时候,就好像……他已经为这次重逢,等待了很多很多年。

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人。要爱上赵云澜绝不是一件难事,更别提他还百般讨好、巴巴地把真心捧到你眼前,熨帖甚至超过自己。赵云澜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停了手上动作:“饱了?那走吧,沈老师我说你吃这么少不行啊,是不是这家不合口味?要不我们明天中午换一家……”

“明天不行。”沈巍打断他,“……明天我要去别的地方。”

赵云澜不疑有他,穷追不舍:“那后天呢?”

沈巍没回答,垂下眼睛,轻轻地笑了笑。赵云澜看得连心带骨头缝都发痒,忍不住又嘴贱地撩了两句闲:“今天是不是给吓着了?怎么什么都不问我了。”

他不说还好,一说沈巍就又想起那个晚上,赵云澜在他家留到三点半,其实并没说什么。两个人大半的时间都不过相对沉默,他无数个问题涌到嘴边,最后也只剩一句“我信你”说得出口。现在再想来,仍然是百感交集如麻乱——明知赵云澜不是什么简单人物,却还是心甘情愿,跌到这样生死相许的境地。

赵云澜看他一言不发,还以为自己撩过了头,刚准备开口哄人,就听得沈巍道:“地府那边,告诉过我一些事情。我知道的……不多,也不少。”他低着头,声音轻得像是在呓语,“他们说我是鬼王,曾在洪荒时期,忤逆天命,受罚投入轮回。另一个鬼王叫夜尊,封存在我亲手构建的封印里,现在封印将破,夜尊欲出,如若成功,必回天地动荡……他们三番五次找我,也就是希望我随他们回地府去,恢复鬼王之力,压制夜尊。”

“我一直觉得,这个故事好像哪里缺了一块。现在我知道了……这一块是不是你?”沈巍说,“赵云澜,我信你,我会小心。”

赵云澜万没料到他会在此刻主动交底,不由得心中大震,情不自禁地伸手擎住他的下巴,深深地看了他半晌,嘴唇哆嗦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沈巍但觉那种熟悉的痛楚又涌上心头,他眼前一花,咬着牙撑了两秒,到底还是咳出一口血来,栽倒在赵云澜怀里。

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一个人嘶声呼喊他的名字,可他的意识漂浮起来,好像过了很久,又好像只有一瞬,他感觉自己落在了地面上。而模模糊糊中,有一个人的目光灼烧着他。

良久良久,一只手轻轻勾过他的下巴,极尽温柔地吻了他的嘴唇。

在灰烬一般的灼热中,他听见一个声音叹了一口气,低低地说:“我富有天下名山大川,想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,不过就是一堆烂石头野河水,浑身上下,大概也就只有这几分真心能上秤卖上两斤,你要?拿去。”

他拼了命地睁开眼睛,星空辽阔下一个人五官身形都迷蒙,只看得见那一点跳动的青衫。

……恍惚是天雷之下,那个牵动他心神魂魂的颜色。



TBC

我有预感热度很低(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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